在他们期盼、并且逐渐变得失落的眼神中,西伦嚅嗫了许久,才露出一个勉强的假笑:“主没有抛弃你们。”
人们纷纷露出笑容,似乎一切还没有那么糟糕。
不知怎么的,西伦想起了自己的许多患者。
有个患者有幽闭恐惧症,因为她从小就在亲族的规训和禁锢下长大,她不能表达自己的欲望,一切欲望都被“老话”“家规”所限制,她恐惧大他者将她吞噬,于是躯体化成为幽闭恐惧症,害怕一切狭窄阴暗的空间。
可一旦自己治好了幽闭恐惧症,她就要直面那不愿承受的真实痛苦了,作为一个精神分析师,西伦也没法扭转她家里的封建理念,那才是一切的根源。
还有一个患者有绿帽癖,这是典型的男性癔症,刻意维持着失败,维持着自己的不满状态,向想象中的大他者质询,但他者不会回应,病因一般是想被看到但不被重视,被灌输“必须怎么怎么样才能被爱”的理念,以及记忆中的重大挫折。
可一旦自己治好了这个症状,他就要直面这一切的焦虑,去直面最不愿回想的场景,可能会导致更大的精神痛苦。
对心理健康功利主义而言,这些人都是不正常的,需要治疗的,因为他们有问题,不是合格的社会螺丝钉。
或许结论就是和自己和解、宽恕、走出来等鸡汤老话,然后配点艾司西酞普兰、氟西汀之类的药。
但对于精神分析师而言,“症候”反而是一种自救,它缝合了主体的裂痕和痛苦,一旦破除症状,可能反而使主体陷入更深的、无法解决的痛苦之中。
他看到这些痛苦的人——他们担心末日的影响,担心世界的毁灭,担心亲人的死去,为伤残感到痛苦,为渺茫的前途感到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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