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十七日,日头依旧毒得晃眼,却没了七八月份那股子能把人烤出油的狠劲儿。

        清晨的风裹着沙土掠过阵地,吹得坦克履带间的荒草沙沙响,倒给人添了几分凉爽。

        苗若羽斜靠在坦克炮塔上,夹着烟的手搭在炮管上,任由烟灰簌簌落在油渍斑斑的战斗服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会儿离总攻还有半小时,他正逮着空当偷闲。

        作为前线副总指挥,他的战场不在指挥部的地图前,而在这十一个坦克师中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会儿各师的坦克正蛰伏在战壕后方,钢铁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活像一群趴伏在地的钢铁巨兽,就等一声令下扑向鬼子防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师座!二师、三师、四师都报告准备好了,随时能冲!”参谋抱着电报夹跑过来,钢盔下的脸晒得通红。

        苗若羽吐了口烟,用靴底碾灭烟头:“慌啥?没瞅见天上还没动静吗?王康那老小子的轰炸机群要是没把鬼子炸懵,咱上去就是给反坦克炮当靶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告诉弟兄们,先把履带检查利落了,等空军把活儿干完,有他们撒欢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刚落,天际线突然传来一阵闷雷般的轰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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