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晓之后,雪像是被风一层层刮走,谷口露出一道发青的硬面。
清点与救治在冰上展开,铁器落地的脆响零星传来,又被风吞没。
乌禄的尸身被翻好,长戟断成两截,刀痕像一道冻裂的河。
木签在雪里排成两行,字黑得沉,沿着谷底一直插向背风处。
饲马棚里很冷,棚顶垂下来的冰锥一根根,像倒挂的箭。
横梁上的刻痕被刮净泥霜才看清“靖侯”两个字,浅得只像指尖蹭过,但指肚一按,仍能摸出划痕起伏。
尉迟翊拍了拍梁,掌心带出一手细雪。
“刻在这里,是给谁看的?”
军司摇头,不敢猜。。
霍思言抬眼看了看横梁另一头,那里有一枚极细的斜划,像随手一抹,又像方向的钉子。
“他们要我们看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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