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……小时候更糟。”李一泽的声音更低了,带着一种久远却并未完全愈合的伤痛,“上小学那会儿,同学们都欺负我,笑我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……我那时候小,不会反驳,就只能忍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忽然苦笑了一下,那笑容里带着心酸和一丝孩童式的倔强:“有一次,我妈难得回来看我一次。我……我牵着她的手,特意从村头走到村尾,去学校转了一圈。我就想让他们都看看……我是有妈妈的……我妈妈回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不下去了,拿起酒瓶,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口,仿佛要用冰凉的液体压下喉咙间的哽咽和眼底泛起的微热。

        陈秋铭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。他完全能共情那种感受。他能想象出那个小小的、敏感的李一泽,牵着母亲的手,努力挺直腰板,在同学们的目光中行走,只为了证明自己并非“野孩子”的那份心酸与卑微的骄傲。这也彻底解释了他那副看似狂拽冷漠的外表之下,为何藏着如此深的自卑和极度缺乏的安全感。他更加理解了,为何李一泽在面对金叶子那样明媚、家庭条件显然优渥许多的女孩时,会那般犹豫和退缩,那份感情背后,可能还横亘着许多现实和心理的障碍。

        陈秋铭拿起酒瓶,再次和李一泽碰了一下,语气郑重而真诚:“一泽,每个人的出身和家庭,我们没得选。它能给我们的是有限的,甚至可能是拖累。但越是这样,我们才越要靠自己。你已经很优秀了,真的。能从那样的环境里考出来,走到今天,说明你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头。现在需要的,是继续打磨自己,让自己变得更强大,更自信。未来的路,终究是靠你自己走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一泽认真地听着,这些话从陈秋铭口中说出,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。他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嗯,我明白,陈老师。谢谢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时,陈秋铭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,是新消息的提示音。他拿起来一看,是金叶子发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张图片,是他送的那个抱着胡萝卜的小兔子玩偶,还有那张他模仿郑燚笔迹写的贺卡。

        紧接着文字消息跳了出来:【铭哥!坦白从宽!抗拒从严!这是不是你送的?![菜刀][菜刀]】

        陈秋铭忍不住笑了一下,手指飞快回复,故意装傻:【你说什么啊?什么是不是我送的?】

        金叶子:【还装!还装!我刚睡醒一睁眼就看到了!这时间点,这玩意儿,除了你还能有谁![翻白眼]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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