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没找到活儿的一天。
早晨刚过,老科勒从码头返回,低着头,慢慢走着。
九月已经结束,十月的脚步刚刚迈进来,贝克兰德立刻就变得阴冷无比。明明是早晨,可是空气中已经弥散着呛人而湿冷的烟雾,隔着几米,就看不清前面的情况了。
老科勒紧了紧衣服,试图靠自己这件破烂的大衣保住体温,不让其流失。
他已经好几天没揽上工作了,余钱就剩下几个便士,根本租不起一张最便宜的床铺。唯一能支付得起的住处是绳床——顾名思义,就是一根横着的绳子,让人扒在上面,囫囵睡一觉,一晚上只要一个便士。
可是老科勒就连那种床都不舍得付钱,因为他必须吃东西。不吃东西他就没有力气,不能揽上码头搬东西的活,那样就只能等死。
沿着塔索克河岸的石阶,他慢慢走着,眼前是遮蔽视线的白雾。
恍惚间,老科勒像是看到了自己过去的日子。
那时,他还是一个手艺不错的鞋匠,有妻子,有儿女,有房子可以住。可是,一场疾病带走了他的家人,连他自己也病重垂危,在医院里呆了好久,才活了下来——但是作为活下来的代价,他耗尽了所有存款,破产了。
在贝克兰德,穷人想要翻身几乎是不可能的,他们只会在不断的贫穷之中渐渐衰弱,直到悄然死去。
东区每天都有人死掉,老科勒已经见过很多了。人们会饿死,会病死,会被马车撞死,会在工厂里被轧断手臂或者大腿而死,甚至这条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塔索克河,有时候也会有泡得发白的尸体浮出.
就在这时,他的身体突然一激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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