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与皇帝同坐而宴的官员,起码都是五品以上的实职,而那些中下层的将校士卒们,自然就没有这个资格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内侍引导着仆役们,按照品秩尊卑,将一盘盘热腾腾的烤肉、大碗的黍米饭、刚出炉的胡饼、还有腌制的咸菜,分发到各自的几案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每张桌案上的份量都有限,也并无珍馐玉馔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在这空旷的场地、篝火的烘托下,尤其是在耗神费力的冗长仪式过后,面前这些朴素的食物,于众人而言,却散发着难以抗拒的诱人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当一切分置完毕,柴荣接过内侍奉上的一只青瓷酒盏,盏中是祭祀剩余、滤去杂质,变得较为清澈的酒液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缓缓起身,广场上的喧闹迅速平息,所有目光都汇聚于天子一身。

        篝火的跳跃光芒映照在柴荣沉稳的脸上,他举起酒盏扬声道:

        “太祖皇帝曾言:一夫之耕,岁不过十石;一妇之织,月不过匹丈。天下所费何其钜哉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朕深知国家初定,四方扰攘未平,关右残破,燕云尚沦于北虏,江南亦未归版图,民生尤艰。朔朝奢靡之弊,吾辈当深戒之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祭天之诚,上苍可鉴;宴飨之简,亦是敬神恤民,务求实用,非为不敬也。神明慈悯,必体察吾等用心之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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