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文轩有点奇怪,段宅规矩不小,按理说父子不能同席,今天这是怎么了?

        不过还是走过去,在下首坐了,先给父亲满上,又给自己倒了一盅。

        老段自顾自喝了,示意儿子继续倒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文轩呐,咱们家几辈子做买卖,没出过做官的,所以自打你出生,我就琢磨着让你念书,现在不兴科举了,可我寻思,要是能进个大学,再留洋弄个文凭,这不就是洋进士吗?俗话说,外来的和尚好念经...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到这,老段又端起酒盅,滋溜一口,哈出气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哈哈,文轩啊,你小时候,我找人给你算过命,你猜怎么着?算命的说你是天生的文武将,要么拿笔杆子,要么拿枪杆子,以后最少也是个道台、藩台的出息!”

        段文轩也跟着笑两声,“爹,现在哪还有什么道台、藩台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儿子,后来啊,这世道越来越乱,先是你打我,后是我打你,今天张大帅进了关,明天吴大帅倒了台,到了如今,日本人又来了,我又想,咱们家吃穿不缺,只要一家人稳稳当当的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段文轩不知道老爹要说什么,沉默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娘,还有一应家人,我都送到津门去了,现如今,就还咱们爷俩,儿啊,你爹我就会拨楞算盘珠子,没什么大出息,那些学生喊的什么救亡啊,什么图存啊,我是似懂非懂,知道是这么个道理,又不明白该怎么办,我只嘱咐你一句,你是我老段家的独苗苗,爹希望你机灵点,总归不能把自己搭里头,再就是,办事要讲究,就算做不到滴水恩涌泉报,也不能给人家使绊子、耍手段,文轩,你明白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段文轩愣了半晌,端起酒盅一饮而尽,“爹,我明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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