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郎话音刚落,老海就朝着甲板上的水手扬声喊:“收缆!”
两个膀大腰圆的水手立刻扑到船舷边,攥住系在码头石墩上的粗缆绳,往甲板中央的绞盘上绕了两圈。
旁边的精瘦小伙摇起绞盘,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里,缆绳被一点点拽紧、收回,最后几尺绳身带着滩涂的泥水,“哗啦”一声落进甲板的绳筐里。
“主帆升!”老海又喊一声,四五个水手合力拽动帆索,深灰色的主帆顺着桅杆往上爬,风裹着咸腥气撞过来,瞬间把帆面撑得笔直,像一面绷紧的硬盾。
船舷侧面的金色“燎原”二字,在阳光下亮得晃眼。
“起锚!”舱下传来回应,铁链拖动的闷响透过船板传上来,没多久,负责看锚的水手探出头喊:“锚起!”
这一刻,“燎原号”轻轻一震,船底推开浅滩的细浪,缓缓朝着深海挪去。
蓑衣老翁还站在码头的青石上,灰扑扑的蓑衣被海风掀得轻轻晃,见“燎原号”缓缓动了,才抬起枯瘦的手,慢悠悠朝船上摆了摆。
没喊什么话,就只是静静站着,像块守着滩涂的老石头,眼底的沉郁被星光冲淡了些,只剩点淡淡的期许。
大郎在船首一眼瞥见,赶紧扶着栏杆朝他扬声喊:“老前辈,等我们从怒海眼回来,准给您带新鲜的海货!”
喊完还使劲挥了挥手,袖口的布条被风吹得飘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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