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琰猛地将素笺揉成一团,塞进袖中。“知道了。”
他的声音有些发紧,指尖还残留着木炭灰的涩感。
天牢的墙有三尺厚,萧月馨被关在最深处的囚室,据说铁链锁着琵琶骨,连起身都费力。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送出信来?
他想起三个月前萧月馨被擒时的眼神。那天雨下得很大,萧月馨跪在太和殿前,玄色囚服被雨水浸透,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轮廓。
当侍卫押着他经过萧琰身边时,他突然抬起头,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,嘴角却勾起一抹笑:“萧兄,记得替我照看后花园的海棠。”
那时萧琰只当是疯话,此刻想来,那笑意里藏着的分明是笃定——他早料到自己不会轻易死去。
“备车,去天牢。”萧琰转身时,袍角扫过案上的砚台,那方从海棠树下掘出的端砚如今摆在案头,砚池里的残墨早已干涸,却总像能渗出乌色的水来。
天牢的霉味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,萧琰踩着湿滑的石阶往下走,铁链拖地的声响在甬道里回荡,像极了萧月馨说话时的尾音。狱卒打开最深处的牢门,铁锈摩擦的声响让人心头发麻。
萧月馨背对着牢门坐着,听到动静也没回头。他身上的囚服满是污渍,长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,瘦得肩胛骨像要戳破皮肤。
可当他缓缓转过身,萧琰还是被那双眼睛刺痛了——那里面没有颓败,只有淬了毒的平静,像结了冰的湖面,底下藏着翻涌的暗流。
“萧大人倒是稀客。”萧月馨的声音沙哑,却带着惯有的嘲弄,“来看本王的笑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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