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缓缓抬起抱着欧卫的左臂。
衣袖滑落,露出覆盖着细密龙鳞的手腕内侧。靠近腕骨处,那片龙鳞的光泽,比几日前又黯淡了一分,边缘的钝化也更加明显。一种源自存在本源的“轻”与“弱”,如同附骨之疽,清晰无比。
而此刻,那枚紧贴着他手臂的、被欧卫死死抱在怀里的云朵抱枕褶皱深处…那块沉寂的黑石,似乎也因为方才那一次剧烈的“反击”和汲取了庞大的反噬能量,而陷入了某种更深沉的“饱食”状态。不再滚烫,不再闪烁幽光,只余下一种冰冷死寂的满足感。
玄青的目光从龙鳞移向那抱枕,又落回欧卫沉睡的小脸上。他宽大的手掌抬起,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迟疑,最终轻轻落在了欧卫柔软的发顶。指尖拂过那小小的白玉道冠,感受着发丝下温热跳动的生命气息。
这脆弱如琉璃、却又身怀毁灭性混沌之力的生命…究竟…是缘?是劫?
问道峰地宫,一片狼藉。
巨大的青铜浑天仪歪斜地悬在半空,其上镶嵌的星辰宝石半数黯淡无光,投射下的光束支离破碎,如同垂死巨兽的哀鸣。基座周围散落着崩裂的阵石碎片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灵力焦糊味和血腥气。
云崖子掌教靠在一根断裂的石柱旁,胸前道袍被鲜血浸透了大片,脸色金纸,气息萎靡到了极点。他强撑着睁开眼,看着同样狼狈不堪、相互搀扶着才勉强站立的清风子祖师和紫霄真人。
清风子祖师的道袍破了好几处,白胡子被燎焦了一截,老脸上沾满灰尘和血渍,眼神涣散,仿佛灵魂都被刚才那恐怖的反噬抽走了。紫霄真人情况稍好,他肉身强横,硬抗了大部分冲击,但虬髯被烧卷了半边,铜铃大眼布满血丝,扶着清风子的手臂还在微微颤抖。
“师兄…师弟…”云崖子声音嘶哑,如同砂纸摩擦,“如何…?”
“根基…受损…”清风子祖师气若游丝,眼神绝望,“周天星斗仪…灵脉…至少…百年…难复…”他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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