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弥华大光登时如伞盖般向外撑去,只几个呼吸间,就熄平漫天的风雨狂急,抚静了躁动海波,将方圆数十里内的紊乱灵机也强自压得温驯乖巧。
「越攸叔父当真是性子急躁,您老人家一发怒,可是害了这海中不少水族生灵。」
童子将铜碟一抛,仰口便吞下,又望了望脚下仍是深赤的海水,和潮浪间隙间,那密密麻麻的水族鱼虾尸身。
这才将目去打量那头盘踞在流云飞霞间,崔嵬高峻的万丈巴蛇,拱手一礼,嘻嘻笑道:
「须知上天有好生之德,叔父日后还是少造些杀孽为好,多多静颂清净黄庭,若是日后因业力残怨有碍了功行,那便是不美了。」
「狗屁!你们临焦岛都是些猿部的出身,一群山里的猴子罢,哪得这些仁义道德?以为穿上件衣裳,学了些文字礼仪,就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不成?」
越攸不屑嗤笑了一声,将身一低。
那如两口小日头般的赤黄蛇瞳就迫进了些,直将周遭海水,都染照得妖异朦胧,只单望上一眼,便直叫人心底发怵,一股可怖寒意爬上肌表,惊得人汗毛倒竖。
「你们临焦岛真是好心机、好打算,你父袁矩,这头老猴子,也是个好志气、好气魄!不过你们不会蠢到以为除去了一个鹫渠公,今后在这东海地界,就能够高枕无忧了吧?」
那盘蜒狰狞的蛇躯慢慢从云上划动下来,虽行动缓慢,但还是有一股无可言状的压迫之感、
仿是一根直矗得极穹至深处的蟠龙大柱,就在目前,一尺又一尺地缓缓倾倒而下,压得人胸闷气短,呼吸欲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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