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足吧,早年咱们永宁卫隶属于贵州都司,而不是四川都司,所以那时咱们是去贵州考秀才的。”苏有才一边烤鸡一边跟儿子讲古道:“要是考中秀才,还得再去昆明考举人。”
“这么折腾?”苏录咋舌道:“身体不好半路能死翘翘了。”
“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,因为身体好的也会死翘翘。”苏有才嘿嘿一笑道:“据说每届只有一半的生员,能活着走到昆明。有的在路上被瘴气放倒,有的被毒蛇猛兽咬死了,还有的被生苗抓上山不知所踪了。”
“咱们卫所距离贵州五百里,考生员的话能好些,据说只会死掉三分之一……”苏有才撕下鸡腿给两个儿子道:“所以童生每次赶考,都像要上战场一样跟家人生离死别。”
“上战场也没有这么高的阵亡率吧?”苏录吐槽道。
“那倒是。”苏有才点点头道:“死不到一成就溃败了。”
“后来呢?”苏录问道。
“后来朝廷也看不下去了,自从四川都司代管三卫后,便恩准咱们就近附考,在合江考县试,在泸州考州试、院试。”苏有才叹口气道:“所以现在还是朝廷恩典呢。唉,咱们想考个生员,实在太难了。”
“我现在都对程相公肃然起敬了。”苏录也叹了口气。
“确实,不自己考过不知道有多难考,朝廷给咱们这些边陲小民,留的口子实在太小了……”苏有才黯然撕下鸡屁股,津津有味吃起来。
“有口子就不错了。”苏录却道:“能给老百姓留口子的,都是好朝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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