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日子,苏录每天都一早到朱璋宅中报到,从早到晚高强度学习。
十天时间一日不辍,连上元节都没休息。每天晚上回家还要整理大量的课堂笔记,把先生讲的知识点归纳串联,一点点建立自己的知识体系。
完事儿还要预习第二天先生要讲的内容。他虽然已经把《小戴礼记》背得滚瓜烂熟,但那还远远不够,得以官方指定的科举用书《礼记集说》为根基,再结合郑玄的注、孔颖达的疏,把‘汉唐训诂’、‘宋明义理’全都了然于胸,才能跟得上刚山先生的课程进度。
只要稍微一偷懒,第二天肯定就有听不懂的地方……
就连朱子和这种举族期待的天才少年,都沦落到要靠苏录的笔记续命的程度。没有义父的奶,他甚至跟不上进度啊!
苏录也终于明白,读书人为什么不愿意治《礼》了。无它,就是学习压力太大了……三礼之外,必须要辅以历代注疏,再加上《春秋》内外传、同时还要结合整个三礼相互佐证。
学习内容之繁复,体系之庞杂,远超另外三经,也只有《春秋》这个难兄难弟能一较高下了……《春秋》白文字数虽然不多,但要了解基本史事,《左传》就是二十万字,因此治《春秋》的也极少。
所以唐代明经科,才会把这两经定成大经。
但为什么还是有读书人愿意治《礼》呢?比如刚山先生,哪怕放弃科举后,依然皓首穷经,孜孜不倦?
用朱璋自己的话说就是:
“《仪礼》《周礼》,乃圣教正宗典籍,儒家治学之根本也;《礼记》者,孔门后学阐释经义之辅翼。至于《论语》,实乃孔子授业解惑、师徒问答之语,辑录成编,非为经旨正源。今之学者,若舍《仪礼》《周礼》而专务《论语》,徒耗光阴,终不得其门而入,岂不谬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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