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对指令做任何增减,只是让自身的残念,如同呼吸一般,随着菌丝网络进行着最细微的起伏。
在每一次孢子成熟、向着地表释放的瞬间,她都会在那亿万计的孢子中,注入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。
这共鸣的频率,精准地复刻了那一日,璇玑阁后山那个新生小弟子划破静谧的第一声啼哭,其声带最本源的震频。
当这股携带着“初啼”频率的孢子流,途经一处被功德系统常年灼烧、已化作“愧疚矿层”的区域时,奇迹发生了。
一块已经僵化了万年的灵石,其内部被愧疚与悔恨填满,坚不可摧,此刻却随着那共鸣的频率,“咔嚓”一声,从内到外崩裂开来。
一条通体莹白的石蚕从裂缝中缓缓爬出,它口吐银丝,那丝线并非缠绕实物,而是精准地捕捉到了矿层中断裂散逸的因果链,将其一一牵引、缝合,最终结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光茧。
光茧悬浮在空中,内里隐约可见一个胚胎般的轮廓,正安详地、轻轻地翻了个身。
又是一个寻常午后,谢昭华坐在井边,目光没有焦点。
风停了,云也凝滞不动,连平日里最聒噪的鸟鸣都消失了。
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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