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人素以“抢婚”为旧俗,以“俘掠”为荣耀,以为那是天经地义,是勇士无畏的象征,当年攻破辽国各地时,他们也曾将辽国的皇室之女、宗室之女、贵族之女尽数掳走,视作战利品分予有功之人。他们信奉强者为尊,认为战败者的一切皆可被支配,包括女人与尊严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,命运以同样的方式回敬,当那些曾在篝火旁唱着《女真歌》、跳着《莽势舞》的金国女子,成了被征服者手中的战利品,一种从未有过的荒谬与屈辱席卷了整个金国,而“报应”二字似乎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女真人的心头,如同寒冬里刺骨的北风,割裂着他们曾经的骄傲与自负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的金国还是联盟制,本质上仍延续女真部落联盟的传统。

        完颜阿骨打的核心地位,并非基于成熟皇权体制下的绝对权威,而是建立在他作为女真各部联盟的联盟长的号召力之上,而这种号召力的根基,就在于他能持续为各部族带来实际利益。

        从逻辑上看,女真各部的联合,直接动因是对抗辽国的压迫与剥削。完颜阿骨打之所以能凝聚各部力量,关键在于他展现出的军事能力——通过击败辽国,不仅解除了外部威胁,更能从辽国疆土上掠夺到土地、人口、财物等资源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掠夺到的资源,要按照女真部落联盟的传统方式进行分配,即:参战的部族、贵族都能依据其贡献获得相应份额。

        说穿了,此时的金国,骨子里还是女真各部的联盟制。完颜阿骨打虽已称帝,却还是女真各族的联盟长,大家听他的,并不是因为他是皇帝,而是因为他能带着大家打破辽国的压迫,抢来城池、粮草、人口,让每个部落都分一杯羹。

        形象一点来说,此时的金国就像是一个股份制公司,所有女真贵族,都是这家公司的“股东”,谁家的甲士多、战功大,谁分到的好处就越多,对联盟的话语权也就越重,而完颜阿骨打就像是一个能带领“股东”盈利的“董事长”,其地位的稳固程度,与“盈利”(战胜并获取资源)的持续性直接挂钩。

        也就是,完颜阿骨打能坐稳这个“董事长”,靠的是持续不断的胜利和分赃,才把这个松散的公司拧成一股绳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完颜阿骨打接连战败,这种逻辑便会反向作用:一方面,无法再从对外战争中获得足够资源分配给各部,“股东”们的实际利益受损,对完颜阿骨打的支持自然会动摇;另一方面,战败带来的损失(包括人员、物资)以及耻辱感,会让各部族对完颜阿骨打的领导能力产生怀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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