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俣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朱琏和朱璇说:“抬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琏和朱璇听言,几乎同时缓缓地将头抬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到朱琏和朱璇将她们漂亮的脸蛋完全抬起来了之后,赵俣笑得更加灿烂。

        朱琏抬首时,鬓边松松挽着支素银簪,几缕碎发垂在颊边。她眉眼生得清润,眉峰不锐,眼尾微微上挑却无半分媚态,像初春刚融的溪水。眼下淡青还未褪尽,想来是昨夜没睡好,可唇瓣抿着时,下颌线仍绷出几分少女的倔强,十六七岁的年纪,倒已有了几分沉静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朱璇跟着抬头,比姐姐更显鲜活些。她额间垂着细柔的刘海,衬得一双杏眼又圆又亮,只是此刻盛满怯意,眨眼时睫毛颤得厉害。鼻梁小巧,唇是天然的浅粉色,被吓得微微张开,露出半颗细白的牙。同是十六岁,她脸上还带着未脱的婴儿肥,连带着那份惊慌,都添了几分稚气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朱琏和朱璇精美的俏脸,赵俣脑中不禁浮现起她们在历史上悲惨的命运。

        历史上,这两张此刻尚带着少女青涩的俏脸,再过几年,便要被靖康的战火与屈辱刻得面目全非。

        妇女分入大家,不顾名节,犹有生理,分给谋克以下,十人九娼、名节既丧,身命亦亡。

        眼前绷着下颌、强装沉静的朱琏,历史上被绳索系着颈,披着羊皮行牵羊礼,会在金军的嘲笑声里被推入污秽之地,最后为保名节,在二十几岁的年纪毅然自缢;

        而睫毛颤得像受惊小鸟的朱璇,会跟着姐姐一同踏上北上的囚车,在饥寒与羞辱里熬过长夜,没有刚烈赴死的悲壮,只有漫长到看不到头的囚禁,把脸上的婴儿肥、眼里的亮,一点点磨成麻木的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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