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,风声愈发凄厉癫狂,撕扯着本就摇摇欲坠的窗纸,犹如无形鬼爪伸向室内的光亮与安宁。
“呃……”
一声痛苦至极的喘息声,陡然撕裂了屋内沉闷粘滞的空气。
李云天紧闭的眼睫剧烈颤抖起来,眉心那簇微弱的金焰猛地一亮,光芒骤然收紧,几乎刺得人眼生痛。他全身肌肉骤然绷紧,如同拉满强弓的弦,冷汗霎时浸透了他的额发和贴身衣物。
他回来了。
但意识并未真正落地,只狠狠撞进一片无边、粘稠、粘稠到无法呼吸的猩红里。
血色。铺天盖地的血色。粘稠如熔化的铁,沉滞如凝固的海洋,裹缠着他每一寸感知。浓烈的、令人几欲作呕的腐朽血腥气,混合着硫磺与焦肉的恐怖气味,凶猛地钻进他的口鼻,灌进他颤抖的肺部。耳畔不再是熟悉的风声,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尖锐、层层叠叠、足以撕裂魂魄的嘶嚎!是金属断裂扭曲时发出的、震得颅骨嗡嗡作响的刺耳**!是沉重的肉身被无匹巨力一次次砸进泥泞、骨断筋折的沉闷钝响!
他的身体悬浮在这片翻腾的血色炼狱之上,身不由己,被无形而狂暴的力量撕扯着,向前方一个巨大无比、不断旋转着的黑暗漩涡拖去。漩涡的中心,是无尽吞噬生命的虚空。
恐惧,像冰冷坚韧的毒藤,瞬间穿透护甲,深深扎进骨髓深处。但除了恐惧,一种源于血脉深处的、更原始更蛮横的存在同时爆发出来——那是面对终极毁灭时,不死不休的狂怒战意!这愤怒瞬间点燃了他的意识,疯狂挣扎着想要摆脱那恐怖吸引。
就在这时,一缕极其微弱、却无比坚韧温润的气息,丝线般顽强地探入这片惊涛骇浪。
它如此陌生,却又如此不可思议的……熟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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