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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矛锋密集如林,透过木栅的缝隙探出,闪烁着冰冷嗜血的寒芒,每一阵冲撞,都令那些沉重的原木微微震颤,发出不堪重负的**。弓弩手隐伏在营垒和阵线第二层的后方,屏息凝神,每一次粗粝的号令都伴随着一片破空的呼啸,箭矢像致命的蝗群掠过天空,带着沉闷的噗嗤声钻入叛军冲锋的阵列之中。刀盾兵紧守在第一线,盾牌层层叠起,缝隙间透出他们死死咬牙、憋足力气的脸孔,汗水与血污混在一起流下。巨大的盾牌承受着一次又一次沉重到惊人的冲击,像是磐石,迎击着汹涌狂潮的日夜冲击。

        营垒中心,一座以圆木和巨石垒砌的高台,俯瞰着整个惨烈的战场。

        李云天立在高台边缘。他的甲胄朴素,甚至与那些伤痕累累、浴血奋战的普通军士有些相似,但上面干涸凝结的层层深褐痕迹,无声地诉说着这沉默的主人经历过多少次生死碰撞。风掠过,卷起他额前几缕散落的黑发,下面露出的眉眼却沉静如渊水,蕴积着风暴的雷霆。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连愤怒似乎都已被熬尽、被压下,沉淀成更为坚实的东西。只有那黑沉沉的眸光,锐利穿透血腥弥漫的战场雾障,落向对面那片由无数神裔叛军组成的、如同熔金海洋般汹涌的阵营中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那片沸腾喧嚣的金光与魔气混杂的海洋核心,有一个难以逼视的光源点存在。那光辉是战场所有声音的中心,是风暴涡眼的极致平静所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身边不远处,一身书生简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守书人,脸色却比天空的铅云还要凝重几分。他干枯的手指微微痉挛,紧紧攥住怀中一个古旧得近乎朽坏的黑色木匣。木匣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、细若蚊蚋的黯淡符文,此刻其中几枚正极其微弱地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祥深灰色。他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,似乎在默诵着什么,又似乎在承受着某个无形重压下的煎熬,视线却和李云天一样,没有停留在战场,而是越过前方喧嚣厮杀的血肉磨盘,死死望向更远方那片墨绿色的死亡之海——禁魔森林。

        守书人的眼神里,压抑着一种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惊怖。那是一种比面对眼前十万叛军、万千魔族余孽更加深沉、更加令人骨髓冻结的恐惧。

        浓密的墨绿色林墙之后,禁魔森林深处,一种无法形容的“静”正悄然弥漫开来。非是寂寥,而是一种粘稠得令人窒息的死寂。先前持续传来的那低沉如地肺滚动、又如神魔磨牙的“嗡……隆隆……”巨震,曾令整片战场短暂地失声了片刻,此刻竟诡异地消失了。风也停止了呜咽,只有伤者的**和兵刃撞击血肉的钝响被这片怪异的死寂烘托得更加刺耳。就仿佛那亘古沉睡的凶兽,在即将破开封印跃出的前一刹那,屏住了最后的、毁灭前的气息。那片森林仿佛化身为一个巨大、黑暗、随时会吞噬一切的旋涡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时辰……时间不多了。”守书人的声音沙哑干涩,像是粗糙的砂纸相互摩擦。攥着木匣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失血的青白,“那东西,一旦真睁开眼……怕是这眼前的神魔叛军…也都只会化作…微不足道的…饲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云天的眼神略微收回一分,瞥了一眼守书人怀中那不安颤动的黑匣,以及老人眼中那无法作伪的深沉惊骇。他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异常沉稳,穿透了战场的嘶吼和喧嚣,清晰地回荡在己方将领耳中:“稳住阵脚。凡人的盾牌……还没有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战场。一名身着破烂布甲、几乎失去臂甲的年轻士兵,头盔不知飞往何处,额头鲜血淋漓模糊了视线,却仍死死抱着手中布满豁口的战刀,与一名全身燃烧着微弱金色光焰的、明显觉醒了神裔血脉的叛军士兵滚在地上撕咬搏命。那金光缭绕的手臂每一次砸下,年轻士兵都发出一声痛苦而倔强的闷哼,但他从未放弃扣在对手腰间的另一只手,试图用沾血的断刀捅入对方铠甲的缝隙。

        另一处,三个结成小阵的步兵顶着残破的巨盾,合力将一名冲得太猛、被同伴尸体稍稍绊了下的魔族战士死死压住。巨大的战锤胡乱挥舞,却无法挣脱盾牌的边缘。一柄染血的长枪从缝隙中凶狠刺出,穿透铁甲,带出腥臭的体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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