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公,”看守走近两步,“所有刑具皆已上完一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阴暗的地牢里,有火把烈烈燃烧,刑架上吊着一个人,重重叠叠的伤口,潺潺流着血,不多的工夫,脚下就已汪了一滩殷红。

        牢房的另一半,奢美的青绫步障后,设有小几和毡席,小几上摆着玲珑铜香炉和一套精美的银质酒具。有妖颜如玉之人,静坐几前,秋水之姿映上青绫,是绣娘针下最上等的拨花。

        慕容熙垂头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樽,似乎并未听见看守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自打进了这地牢,慕容熙便不曾说过一句话,即便给逾白上刑,他也不往那边瞧一眼。这般沉默坐着,快一个时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逾白努力抬头,往步障后的人影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属下背叛了主公,属下不敢为自己求情,甘愿......以死谢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闻言,慕容熙隐隐笑了下,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樽,问,“逾白,你可听说过刘白堕?”

        逾白掀起带血的眼皮,摇头:“......不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慕容熙拎起手边的酒壶,一边斟酒一边轻言慢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刘白堕,魏国河东人,擅酿酒,所酿之酒,名‘鹤觞’,酷暑之下,曝晒一周,甘醇依旧,如若饮之,必会酕醄大醉,数月不醒。有刺史携酒赴任,路遇盗匪,盗匪误饮此酒,烂醉如泥,尽数被擒,因而此酒又名‘擒奸酒’。后人云,不畏张弓拔刀,唯畏白堕春醪(láo)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将银樽往外一推,温声道:“素日你们不可饮酒,今日不妨试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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