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诛心的话语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子扎在方宇心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测试台上那灰暗死寂的石球,还有白胡子管事那厌恶的宣判:“垃圾一个!日后打扫厕所就是!”一股冰冷的绝望混杂着被轻视的怒火在胸中翻腾。

        说话间,两人转过一个寒气更重的垭口,来到一处背阴的山坳。

        山坳底端,紧贴着冰冷的山壁,孤零零地立着一间摇摇欲坠的柴房,以歪斜的原木和冻得发硬的茅草勉强搭建,四面漏风,寒风打着旋儿往屋里钻,比外面更加刺骨阴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喏,以后这儿就是你的‘仙府’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二哞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柴房,毫无温度地介绍道,仿佛在介绍猪圈,“一天两餐,自己去山阴背坡的庶务殿领,清汤寡水,也就野菜疙瘩吊命,哦,最要紧的是”他特意加重语气,“每日宗门东面几排茅房的恭桶,必须清洗得锃光瓦亮,一滴污渍都不能留!那是你的本职差事,若有差池,啧啧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宇听着这非人待遇,心都凉透了半截,猛地想起最关键的事:“钱!那五钱月钱怎么办?我身无分文,连包袱皮都被收走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李二哞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极其现实的、带着点戏谑的笑纹:“嘿嘿,这个啊,简单得很,咱外门这池浅水里,有钱的主儿不少,法子嘛,有的是——那些有些门路、混得略好的师兄师姐,身边总缺个听使唤的,去!给他们洗洗臭袜子,整理整理烂法器,跑跑腿送送脏东西,伺候得好,人家指头缝里漏点灵砂渣渣,也够你活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拍了拍方宇僵硬的肩膀,话语内容却比刀子还冷:“记住了小子,月钱就是你的保命钱,金门的规矩,铁板一块,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破,不上缴?哼,那悬崖底下,可不在乎多你一具脸朝下还是腚朝下的‘垃圾’!”

        李二哞说完,又瞥了一眼这阴沉破败的柴房和面如死灰的方宇,眼中没有丝毫同情,只有习以为常的麻木和一丝“又一个认命废物”的嘲弄,转身便走,把那道单薄的身影和沉重的死亡威胁,一同丢在了这片冻彻骨髓的寒气和阴影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方宇僵硬地站在柴房门口,寒风从他破旧的领口灌入,激起一片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死盯着李二哞消失在石阶尽头的背影,牙齿死死咬得咯吱作响,一股混杂着绝望、暴怒和不甘的火焰在胸膛深处疯狂燃起!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