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里的蓉城,白日间竟有了些暖烘烘的意思。
薄棉袄似乎穿不住了,但脱掉又总归还略有些单薄,人便在暖意与微寒之间踟蹰着。
这天气像极了一个脾气温吞的老好人,从不给你个爽利干脆,只在中间地带慢悠悠地磨蹭着。
陈默记得小时候学课文里面学到的那句“沾衣欲湿杏花雨,吹面不寒杨柳风”的含金量还在提升。
确实,蓉城暮春三月的风吹在脸上微微地凉,软软的。
这风就这么无声无息拂过柳枝,拂过檐角,也拂过行人的面颊。
柳絮竟也飘起来了,细小的白绒,漫无目的,在阳光里白得晃眼,无端令人想起“浮生”二字。
街边巷角,泡桐树已开过了一茬,那淡紫的花串悬在高处,此时已显出些疲态。
笨重的花苞扑簌簌掉下来,砸在人行道上,行人踩过,便碾出一点暗紫的印痕。
唯有七里香倒开得正好,细碎的白花密匝匝爬满竹架或矮墙。
偶有几树晚樱还在硬撑着,花瓣颜色褪得薄了,显出憔悴的淡粉色,在风里瑟瑟地抖。
树下则铺了一层落英,薄薄的,尚未被脚步踏碎,倒显出些易逝的洁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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