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更天,雪停了。
一轮冷月挂在墨色的天上,照着白茫茫的雪地。
宣府镇城的西门悄悄开了条缝,沉重的包铁木门只发出一点轻微的声响。
侯世禄一身黑棉甲,外面罩着深色斗篷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他勒紧马缰,座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,喷出白气。身后,一千侯家铁骑,人马衔枚,马蹄裹着厚布。
再往后,是五千名宣府死士。厚厚的棉甲下,一张张脸上刻着泪痕和血污,只有一双双眼睛,冒着饿狼似的凶光。每人腰间都揣着那三十两卖命钱,每人心中都悬着城外亲人的生死!
队伍最前头,李二紧紧攥着丈二长枪,指节都发白了。他身边,是和他一样背负血仇的宣府镇兵。
长枪队后面,是刘应坤亲自带着的一千净军鸟铳兵。人人背着好鸟铳。
“出城!”侯世禄压低嗓子,马鞭一挥。
队伍像条无声的黑河,滑出城门洞,汇进城墙根的阴影里。月光把雪地照得发亮,城墙巨大的影子正好给他们当掩护。
远处,察哈尔部大营的灯火星星点点,喧闹声、酒令声和女人的尖叫随风飘过来。
队伍走了约莫三里地,前面雪丘后头,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!十几个蒙古哨骑的身影猛地出现在丘顶上。
“被发现了!”侯世禄心头一紧,眼中杀机迸现,“一个都不能放跑!侯家儿郎,跟我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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