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如一把豁口的青铜镰刀,割裂了盘踞在山林间的薄雾。
也割开了谢灵运尘封了两千年的记忆。
“师父从来没想过要当王。”姑娘倚着斑驳土墙,指尖摩挲袖袍,云纹在月华中泛着血丝般的沁色,“他只是想给天下苍生求条活路,所以才叫太平道。”
自他起事,不过十天左右,天下群起响应,八十万人云集景从。
谢灵运印象里的张角,不是那个“请大汉赴死”的权力挑战者,他一辈子都没有称王,最高名号不过是天公将军。
须知,陈胜还在大泽乡烂泥地里谋划时,便敢让人在鱼肚子里写上“陈胜王”三个字。
遍观史书,如张角这般的人物屈指可数。
时莱点了点头,看向顾苏桥,“山明,今晚就到这里吧,你送米小满下山。”
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谢灵运的悲伤和软弱。
顾苏桥慌忙躬身,“是,师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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