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婉独宿,戌时初初便洗漱换了寝衣,哄着女儿睡下,叮咛过乳母后,坐在偏房软榻与丫鬟给自家女儿缝制夏衣。

        灯火飘摇照着针脚,细细密密间不绣花也不绣宝,绣的是两粒谢熙最喜欢的糖果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厢且挑着线给姑娘勾糖粉点子呢,外头丫鬟来传,阿家也就是崔婉的婆母,谢简的生娘,谢府老夫人有话:要崔婉明晨间去侍奉用膳。

        崔婉怔了一瞬,问:“谁个来传?”

        丫鬟翠枝答:“是老夫人贴身芍药,我本要她等等,她说娘子歇了,就不生事,也不急在今晚,明儿个醒了再去也成,不耽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知了。”崔婉指尖在绣棚上蹭了蹭,缓声答。

        谢家内宅,断与别处不同,晨昏定省,只在新婚当月,时日一过,婆媳俱是自在,添了儿子之后,老夫人更是不曾叫崔婉有过“规矩”之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捧碟端碗作甚,哪有子女吃着饭,叫娘母站着看着的道理,若是见的多了,娘母与下人何异?表面孝顺,心里头怕是难恭敬的起来。”这是老夫人原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至于什么妾室通房,“谢家不比上头高门,凭他荒唐,有的是人收场,又不是破落下贱,只管随心浪荡,总而此生无望。

        年纪轻轻不与诗书六艺,厮混红粉皮囊,倒生些个混账魔王,与主母子女一般年岁,尽种祸根,端的是毫无教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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