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中空桶“哐当”声砸在水面溅起夜露无数,手脚并用拉了桶上来,跟井里有鬼似得跑着回了房。
再看桶里,大半桶已洒的只剩小半,道袍湿了长长一片。
洗漱后勉强躺下,居然也辗转不得眠,侧身透过窗上糊纸看星月都暗,恍惚立时要熄灭了砸下来。
五内如焚不安睡去,第二日醒来忐忑往外,各师傅和观照道人还像往时晨醒午课,并未提起要停云下山一事。
她心口稍松,也不再追问,一连数日过去,好似两人都忘了干净。
山间雪早,不知哪天夜里琼华无声,众女冠醒时,看见观子外已是一片茫茫苍苍,积厚三尺了。
生于水,升于天,降于地,润于土,归于水,循环往复,落雪是为道之一也。
故而每年冬日第一场雪,观子里不设道务,各自问心。
因此停云醒来往大堂时,独见观照真人坐在蒲团上,手执信笺,细读分明。
听见动静,她转头笑道:“停云。”
“嗯。”停云上前,那信笺背面有纹,不合道家崇简,是外头来的。
“来的正好,与你的。”观照抬手,递给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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