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到“季明”二字,他的笔顿住了。残墨在纸上洇开,像一滴凝固的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兄长颜杲卿的嘱托,想起少年侄儿的笑脸,想起常山城头那杆倒下的义旗,喉头的腥甜再次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尔父竭诚,常山作郡。余时受命,亦在平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笔锋突然变得急促,墨色时浓时淡,笔画间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写兄长如何举义,写自己如何呼应,写叔侄二人约定“克复二京,扫清燕寇”的誓言,可墨迹突然中断——那里被滴上了几点暗红的污渍,是他忍不住滴落的血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贼臣不救,孤城围逼。父陷子死,巢倾卵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十六个字,几乎是砸在纸上的。笔画粗重如刀劈斧砍,有些字甚至冲破了纸的边缘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史思明的残暴,想起那些投降叛军的郡县,想起长安城内依旧歌舞升平的李隆基,一股悲愤直冲头顶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何忠良遇害?为何叛贼横行?为何盛世大唐,竟容不下几个守土的忠臣?

        “抚念摧切,震悼心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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