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了太守府,李隆基坐在案前,目光落在案上那碗温热的粟米粥上,却迟迟没有动勺。

        高力士端着粥碗,手微微发颤:“圣人,您已两日未进主食,多少用些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隆基缓缓抬眼,眼底布满血丝,他指着窗外,声音沙哑:“你听,这扶风城里,还有人在唱《霓裳羽衣曲》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高力士喉头哽咽,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只见夜色里,几个流民正蜷缩在墙角,就着月光啃着干硬的麦饼,他们的破衣烂衫上,还沾着从长安逃难时带的尘土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时,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。陈玄礼提着头盔快步进来,单膝跪地:“圣人,部分将士听闻长安已被安禄山攻破,家眷生死未卜,不愿再往前走,请求就地驻扎!”

        李隆基手里的玉勺“当啷”一声掉在案上,他猛地站起身,却因起身过急踉跄了一下,高力士连忙扶住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朕的将士,怎能临阵退缩!”

        李隆基的声音带着怒意,可话刚说完,帐外就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:“圣人!我们跟着您从长安出来,是想保您平安,可如今长安没了,家没了,再往前走,难道要去喝西北风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陈玄礼脸色一变,猛地拔出腰间横刀,大喝一声:“放肆!竟敢对圣人无礼!”帐帘被掀开,十几个披甲将士涌了进来,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校尉,名叫王二狗,原是哥舒翰麾下的步兵,潼关战败后跟着陈玄礼护驾。

        王二狗攥着长枪,指节发白:“将军,不是我等无礼,只是兄弟们实在熬不住了!我娘还在长安城里,如今生死不知,我若是再往前走,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她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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