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禄山狠狠瞪着他,却因剧痛吸了口凉气:“军心?朕的军心早就被李光弼那厮打散了!太原一战,史思明损兵折将,连带着朕的精锐也折了三成!若不是朕当初瞎了眼,怎么会让史思明那小人掌兵?”

        安庆绪站在严庄身后,垂着眼帘,手指紧紧攥着袖中的匕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今年刚满二十,因兄长安庆宗被唐军斩杀,本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,可近来安禄山却频频提起要立幼子安庆恩为太子——那是他最宠爱的段夫人所生,才不过五岁。

        每次想到这里,安庆绪的心头就像被火烧一样,既恨父亲的偏心,又怕自己落得和兄长一样的下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陛下息怒,史思明虽战败,可范阳的根基还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严庄将碎片放在案上,目光扫过安庆绪,又转向安禄山,“只是眼下唐军势大,若陛下不能亲征,需尽快定下储君,以安朝野之心。否则,恐生内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储君?”安禄山冷笑一声,挣扎着想坐起来,却牵动了伤口,疼得额头冒出冷汗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朕还没死呢,立什么储君?安庆恩虽小,却是段夫人所生,朕的江山,自然要传给朕最疼爱的儿子!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话像一把尖刀,狠狠扎进安庆绪的心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却又迅速低下头,装作顺从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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