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先是亲手脱下那件象征“大燕皇帝”身份的龙袍,扔在一旁的泥水里,又解开内衬的麻布衣衫,露出精瘦而布满伤痕的上身——那是早年随安禄山征战时留下的疤,如今却成了他狼狈的注脚。
最后,他接过内侍递来的素色短褐,胡乱套在身上,便径直跪在了冰冷的青砖上。
“竖白旗!”他对着身后的士兵喊道,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很快,一面染着污渍的白旗从城楼顶端缓缓升起,在晨风中无力地飘荡。
城楼下的唐军见状,纷纷停下了进攻的脚步,好奇地抬头观望。
安庆绪深吸一口气,对着远方魏州的方向,重重地磕下第一个头。
青砖上的寒气透过膝盖传来,他却像是没有察觉,只是一遍遍地磕头,一遍遍地哭喊:“史王爷!朕知道错了!当年朕不该听信谗言,猜忌您的忠心。”
“不该固执己见,断了您的粮草!求您看在我父亲安禄山的面子上,速发援兵!”
“只要能保住邺城,朕愿降为亲王,永居范阳,此生再也不碰朝政!”
第一遍哭喊时,他的声音还有些生硬,可越往后,越是带着无尽的哀求。
额头上很快就磕出了血,顺着脸颊往下流,混着眼泪滴在青砖上,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。
城楼下的唐军先是沉默,片刻后便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嘲笑: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