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堂听了,谢过了叶、庄两位员外,又拿出白锦堂的账册,以上面记载的庆历三年九月的香药为例,向二人请教,“我想问两位,香药从口岸入关后,是否有货物折损一说?”
庄礴明是汴京香药铺子的主事人,他也最了解香药入口岸的情形,他回答道,“市舶司素来有报损的‘规矩’,但比例不可过高,以免商队的利润被压低。你们也知道,杭州市舶司是唯一一个不受地方转运使管辖的,没有了约束,很多事,他想怎么做,便怎么做。”
白玉堂是个聪明人,听到这里,他已猜到了七八分,“那账册上没有记录的5斤香药,便是被市舶司以报损的名义拿去了吧?这么大的事,为何从没有人告过他?”
庄员外道,“几年前,曾有人告杭州市舶司曾失岁课20万缗,但此事最后也不了了之。说到底,若不是在漕运上做手脚,丢失的货物,如何能运得出去?”
白玉堂听到漕运,脑中如同一道闪电划过,“今日凑巧,瞧了一眼死了的漕运官私下的记录,是庆历初年到庆历四年两浙路漕运的货物清单,他特别在我家船队运送的茶货和香药这两处作了标记,难道是想说些什么?”
叶、庄二人瞧了白锦堂和徐评的记录,又对比自家店铺的账册,叶员外皱起眉头,“奇怪,我们铺子里的账务同大郎所记的不一样?而那死了的漕运官记录却又和大郎的相同,这是为何?”
庄员外翻来覆去看了,突然一拍大腿,人跳了起来,“哼,原来是这样!原来是这样!”
他大步流星走到桌前,用手指蘸了盏中的茶沫,在桌上快速画着,“你们瞧,原本要送进京的便应是23斤香药,却在杭州发船之前,被人改成了18斤,但船货却一点不少。也就是说,白家的船原本就是送了23斤香药进京,只不过,送到我们铺子里时,23斤变成了18斤。中间的5斤香药,定是在中途被人取走了。”
叶员外沉思许久,摇头道,“这事不对,如果仅是5斤香药,或许确有可能,但瞧这账册上记录的,可不止这些。你们想,汴京人多眼杂,况且还有牙庄司从旁清点记录,想要中途掉包货物,实在不是易事。除非,”他瞧了一眼众人,沉声道,“除非,牙庄司、漕运司,甚至沿途驿站都是他们的人,大家一起动手,这偷货的事便定能被掩盖起来。”
白玉堂不由得自语,“偷了货,他们要拿去做甚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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