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清晓被他这过于直接、甚至堪称冒犯的问题问得心头一窒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或疏离的眸子里,极快地掠过一丝真实的痛楚,像是被无形的针尖刺了一下,虽然转瞬即逝,却还是被叶清晓捕捉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下意识地想用插科打诨糊弄过去,比如回一句“我心疼过的男人多了,排队都能从皇宫排到城门楼子”,但迎上程复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深邃眼眸,那玩笑话便卡在了喉咙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眼神太认真,太专注,甚至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隐晦期待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在期盼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要得到什么回应?

        叶清晓稳了稳心神,避开他过于锐利的视线,垂下眼睫,声音淡了几分,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剖析感:“倒也不一定是具体哪一个人。只是见得多了,便总结出来了。好比话本里那些掏心掏肺最后下场凄惨的,多半是女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实里,女子若将一生荣辱皆系于男子一念之间,无异于赌徒押上全部身家,赢面太小,输则万劫不复。既然如此,何必去赌?何必去心疼可能会让自己万劫不复的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程复静静地听着,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,唯有叩着床沿的‘嗒嗒’声更重了,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阴郁的戾气在他心底交织蔓延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有提及任何具体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感悟源于“见得多了”,源于一种冷眼旁观的总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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