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这种路上行得很稳,脚跟落得很轻,像怕惊着什么。
也许她怕惊的是自己心里那只鸟,那只鸟总在风大的时候想飞,又在雪厚的时候想缩回掌心。
她没有让它飞,也没有让它缩。
她只是走,像所有该走的人一样,走在该走的时候。
谷口那边,敌军开始大撤。
断旗如草,散兵如流,火光与雪光在他们脸上交替,相互剥换,剥出疲惫、惶急、凶意,也剥出一种快要断裂的茫。
谢知安没追,他让弓骑把最后一阵箭雨压下去,再把弓弦松了,收回筒。
有人不理解,问他何不一举追杀?
“雪里追杀,杀的是马,来人,把人抬下去。”
他道。
话音刚落就有人立刻去抬,抬回来的人里,有南关的,也有敌军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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