哨更声自远而近,踩着雪粒沙沙作响,声息在帐幕间穿梭,带出一股将至未至的紧张。
谢知安披甲出帐,盔檐落下的霜在他侧脸上亮了一道。
他站在坡脊,俯瞰满营火星,心里把每一堆火与每一支队形对上号。
尉迟翊跟上来,在背风处压低声音禀报阵列与口粮,字字干脆。
谢知安只“嗯”了一声,目光没有从谷口挪开。
他知道敌军若退,昨夜便该退净,如今拖到破晓,就是要用“半退不退”来试探。
他抬手,指向左侧雪脊。
尉迟翊会意,把弓骑悄悄向外挪出半弧,把盾步压在近谷的窄口,留出一条肉眼难辨的斜线。
这条斜线看似松,却能把敌人诱到最深处再合口,一口咬住。
风自北来时,带了一声尖细的鹰哨。哨音一短一长,像刀在冰上划过去。
谢知安伸手,接住自高空坠下的小铜筒,拧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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