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婉每日奔走于副司与书阁之间,接手的是霍思言亲拟的权责清单。
这份清单,看似规整周全,实则留有余地,每一页后都附一行空白,需后继之人签押再转档。
她第一次意识到,权力不是单靠册子与命令维系的,而是由无数个细节缠绕而成。
她站在塔下,望着那一道道密密的竹卷,心底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感。
这不是交接,这是传承。
谢知安第二次出现在识塔,是在婚期前三日。
他没带随从,也没提前递帖,只身一人走进主堂,像是回了自家书房。
霍思言站在窗前,正对着一卷旧识录校改。
“你来得倒巧。”
她头也未回,语气平静,谢知安走近两步道:“这几日,你倒是安静得很。”
“贵妃似乎也按兵不动,你就不担心,她还有后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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