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不是哪家的公子哥来瞧新鲜的,没见过这阵仗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两名巡逻的兵卒低声议论着走过,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。萧书生萧琰猛地攥紧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他身上的锦袍是去年江南织造进贡的云锦,腰间的玉带是先帝御赐的,这些都不是普通兵卒能随意置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他们眼中的陌生与轻蔑,却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。他忽然意识到,自己这张年轻的脸,这身不合时宜的华服,在这风雨欲来的临晋城,本身就是一种罪过。

        风势渐大,卷起城楼上的尘土,迷了萧书生萧琰的眼。他抬手揉了揉,视线落在城墙内侧悬挂的告示上。泛黄的麻纸上,用朱笔写着“缉拿钦犯苏鸿,赏银千两”的字样,画像上的男子眉眼间带着几分桀骜,正是三年前在雁门关一战中失踪的先锋营统领。

        苏鸿……萧书生萧琰的心脏猛地一缩。他想起那个总是咧着嘴笑的年轻人,在漫天烽火中把最后一壶水递给自己,说:“萧大人,等打完这仗,末将请您喝家乡的米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最后,苏鸿成了通敌叛国的钦犯,而他萧书生萧琰,则成了构陷忠良的帮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哒、哒、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沉稳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,打断了萧书生萧琰的思绪。他转过头,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正缓步走来,腰间悬挂着一枚墨玉牌,上面刻着“镇北”二字。

        是谢临渊。

        萧书生萧琰的呼吸瞬间停滞了。这个男人,是他曾经最信任的同僚,也是最后将他推入深渊的人。他记得谢临渊在朝堂上义正辞严地列举自己的“罪状”,记得他在诏狱外冷漠地看着自己喝下鸩酒,记得他说:“书假列,你太碍眼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此刻的谢临渊,比记忆中年轻了几岁,鬓角还没有那抹刺眼的霜白,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,已经盛满了萧书生萧琰熟悉的算计与冰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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