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拙随口道:“此事若你自己兜得住,那便按照先前的约定,我张家分五成,你分剩下的。可你若是自己兜不住闹到御前来,那就是我张家分九成,你分一成。当然,你应该猜到这银子并不是送到我张家手里的,而是直接送去内库,张家一文钱也不会占。”
陈迹嗯了一声:“我不贪,只要有银子拿便可以。八大胡同加上琉璃厂,就算只分一成也不少。”
张拙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陈迹:“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被人摘走九成,你也不生气?”
陈迹平静道:“张大人,我要做的事情只靠银子可做不成,得有茂密遮天的大树荫蔽才行……对了,今晚这一箭,不会是陛下派人射的吧?”
张拙失笑:“想什么呢,陛下哪里需要做这种事?他只需要坐在纱幔后的御座上,当一个合格的裁决者,等所有人去寻他评理定夺,权力自然会回到他的手里。小子,所谓帝王心术没那么玄乎,陛下只需永远当好那个高人一等的裁决者,便已立于不败之地。”
陈迹恍然。
是了,裁判是不会输的,只需要看别人争个输赢。
张拙拍了拍他肩膀:“走了,明日齐家文会我也会去,到时候再聊吧,如何处置高丽使臣又是个头疼事。”
他走向张家马车,踩着小凳钻进车里,马车沿着长安大街的青砖路缓缓远去,隐没在高低起伏、连绵不绝的楼阁灰瓦之中。
陈迹望着清冷无人的长安大街,搓了搓脸颊走进黑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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