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孝孺半躺在榻上,脸色蜡黄如纸,嘴唇干裂,没有血色。
他的胸口缠着厚厚的白布,但暗红色的血迹依然顽固地渗透出来,像一朵不祥的梅花,在他心口绽放。
那贯穿了胸膛的一箭,几乎要了他的老命。
箭矢拔出时,他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,看到了自己生命力随着喷涌的鲜血一同流逝。
这些天,他时常在昏睡与剧痛中惊醒,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伤口,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,有无数根钢针在血肉里搅动。
“老爷,该换药了。”
他的夫人端着一盆热水,眼圈红肿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。
方孝孺艰难地睁开眼,虚弱地点了点头。
就在这时,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,紧接着是家仆惊慌失措的通报声。
“老爷!夫人!宫里……宫里来人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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