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芜奇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        四月的汴梁城郊,入夜后有些寒凉。丁六郎摸索着拖过薄毯,裹成一团蜷在火边:“当初在船上,丁三……我三哥看你长得漂亮,想用五百贯买了你,你哥死活不答应。姓季的掌柜几次想动手掳人,也被你哥挡了下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这么心疼你,怎么可能不救你?”

        崔芜被“心疼”两个字戳了心窝,许多被刻意压制的回忆,猝不及防地翻涌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理解的心疼,是高三备考时压力大睡不着觉,母亲一边嫌弃地嗔怪“年纪不大,心事不小”,一边到处问治失眠的法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她考中远在外地的大学,父亲一边念叨“这么大的姑娘了就该让你自己锻炼”,一边坚持买了火车票,扛着大包小包送她到了校园门口,全程没舍得让她沾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她电话里随口说一句想吃螃蟹,十一回家餐桌上就摆着红彤彤的清蒸大闸蟹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她感冒高烧,一个人去医院吊水,大半夜打电话哭唧唧地说想回家。第二天清早睁开眼,看见连夜打飞的的父母坐在病床边,茶几上摆着她最爱吃的白糖饼和豆腐脑。

        穿越多年,她几乎忘了这两个字里藏着多深的情谊,多浓的眷恋。

        崔芜吸了口气,及时打住不受控的思绪,疑惑道:“兄长拒了丁三郎君?什么时候的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小……生病那会儿,”丁六郎说,“我三哥嘴上说想聘你为妻,其实是想把你当礼物献给北地豪强,拉拢外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