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朝着主位的勋贵磕头,带着哭腔哀求:“侯爷!伯爷!卑职……卑职冤枉啊!卑职都是被朱纯臣那杀才逼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有人则红了眼睛,死死瞪着徐希皋、李守锜这些人,压低声音怒骂:“呸!你们这些国公侯爷,平日里捞得比谁都狠!现在倒装起忠臣良将了!坑死老子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更有一个坐营官猛地站起,试图朝门口冲去:“老子不写了!老子要回家!”

        守在门外的御前亲兵立刻上前,两人一组,毫不客气地将其胳膊反拧,死死按倒在地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军官兀自挣扎嘶吼:“放开我!你们凭什么抓我!我要见皇上!我要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负责此处的永康侯徐锡登立刻指着那被制服的军官,对厅内其他人厉声道:“都看见了吗?抗拒交代,意图潜逃!这就是朱纯臣的死党!给咱记下来,报上去!”

        杀鸡儆猴的效果立竿见影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,就有一个机灵的坐营官扑到案前,抓起笔就写,一边写一边高声叫道:“卑职揭发!卑职要揭发朱纯臣克扣五军营左哨三月饷银,强令我等虚报兵额!所得银两,七成入了他的私库!”

        徐锡登一看,立刻大声嘉许:“好!很好!识时务,明大义!你叫什么名字?记下来,回头呈报万岁爷,这就是幡然醒悟、戴罪立功的榜样!”

        有人开了头,剩下的人再也绷不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求饶声、怒骂声渐渐被纸笔摩擦的沙沙声取代。每个人都在埋头疾书,搜肠刮肚地交代自己的问题,更拼命地回忆、揭发朱纯臣和成国公府的种种罪行。贪墨的数额、空额的数量、被倒卖的甲胄火器、被权贵乃至他们自己占役的兵卒姓名……一桩桩、一件件触目惊心的黑幕,被从这些军官的笔下流淌出来,记录在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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