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十七,清华园。

        园内五处原本清雅的厅堂,如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。里面既无字画点缀,也无屏风隔断,光秃秃的墙壁上,只有新贴上去的白色宣纸,上面用浓墨写着八个刺眼的大字:抗拒从严,坦白从宽!

        每间厅堂里,都挤着十几二十个京营的坐营官、坐司官。他们面前摆着简单的桌椅,笔墨纸砚一应俱全。定国公徐希皋、襄城伯李守锜、抚宁侯朱国弼、武安侯郑惟孝、永康侯徐锡登五人,各守一处。

        五人脸色都不太好看,但语气却一个比一个严厉。

        徐希皋在自己负责的厅堂里来回踱步,声音冷硬:“……都听清楚了!万岁爷开了天恩!过去的事儿,只要你们自己主动、彻底交代清楚!贪了多少饷?吃了多少空额?倒卖了多少军械?占役了多少兵卒?一桩桩、一件件,都给咱写明白了!还有朱纯臣那逆贼让你们干过的那些勾当,全都揭发出来!只要交代干净,万岁爷金口玉言,准你们议罪赎罪,日后还有机会为国效力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猛地停下脚步,目光扫过一张张惶恐不安的脸:“可谁要是心存侥幸,想着隐瞒、抗拒,甚至还想包庇朱纯臣……那就是自绝于朝廷,自绝于万岁爷!就是朱纯臣谋逆的同党!到时候,抄家灭族,可别怪本国公没提醒你们!”

        类似的场景,在其他四处厅堂同时上演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守锜拍着桌子,唾沫星子横飞:“写!都给老子写!现在写还来得及!等锦衣卫和东厂查出来,那就晚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朱国弼阴恻恻地补充:“诸位,别忘了,你们的家眷可都在京城里待着呢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话如同最后一道催命符,击垮了许多人残存的侥幸。

        厅堂内顿时乱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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