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修撰。”任映真回以颔首:“无妨,老样子罢了。倒是你行色匆匆,可是有要务面圣?”
谢沧闻言,脸上闪过一丝犹豫。暖阁左右的内侍方才都已被皇帝屏退,他在渐深的暮色里抬眼看向对方脸庞,深吸一口气,决定赌一把。
他压低声音道:“不瞒殿下。前些时日,陛下命下官协力核查南方漕运积年账册一事。”
任映真双眼深处微光一闪。便是他深居简出也知此事干系重大,涉及钱粮命脉:“略有耳闻。此案似有波澜?”
“……何止波澜!”谢沧苦笑更甚:“下官奉旨协理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然账册浩繁,牵涉甚广,其中盘根错节如同蛛网。下官连日与几位同僚反复核对,发现许多关键年份地方呈报的底档,竟多有缺失损毁。而部分经手仓吏、押运小吏,或已调任他处,或……竟已亡故。线索如同断线之珠,难以串联。”
任映真看他这副样子,暂未作声。漕粮系统的账目核查本与谢沧职责无关,但皇帝年事已高看起来越发落子随心,临时指派谢沧去核查账目这事,也是让人觉得难以揣摩。
把烫手山芋交给新科状元?与其说是重用不如说是引蛇出洞。
他总不会真让谢沧来当牺牲品吧?
而且谢沧在朝堂之中根基浅薄,暂无派系可以倚仗,面对这等盘根错节的积弊,说是蚍蜉撼树也不为过,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。
但其确为人正直,才学心性皆属上品,甚得话本妖怪的赞誉。
任映真心念一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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