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金线绕在指尖:“从前晴柔她母亲怕我无聊、又或者怕我胡思乱想,便带我玩这个打发时间。毕竟别的,以我的身体也做不了。”
沈玄璃想,倒很离经叛道了,那掌事姑姑居然带着皇子殿下去绣花?她也能想到没人管他,所以也没人发现。
读书和刺绣她都知道很费心神,后者或许其实消耗人更厉害些。任映真还真是坐得住。
“这点本事没什么用,”他说,“在这之前,我就给昭昭缝过一个荷包,哄她开心罢了。”
“至于昭昭,母妃故去时她年纪尚小,父皇就将她记在了皇后娘娘名下。不论如何,她总归不必像我一样活在故人的影子里,惹人厌烦。”
“近些年来,父皇他许是又想追忆往昔,常常召见我,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还多。我只要坐在他下首,被赏盘果子茶水,等他批完折子就能回去了。”
“……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我脸上。大概是酷似旧人的摆设聊以慰藉吧。”
沈玄璃一直沉默听着,指尖捻动着一粒米珠。听完,她从旁边针线篓里也拈起一根绣花针:“你教教我。”
“这嫁衣总不能叫你一个人绣完吧。”
任映真定定瞧了她一会儿,伸手去矫正她的手势:“不能这么拿针,”他无奈道,“你这样做,捏住针尾,手腕稍稍悬空,指尖用力……懂了吗,玄璃?”
沈玄璃照他指引,方才还如同脱缰野马的针尖这下终于走稳了祥云的轮廓,不论如何,至少没有打结飞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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