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映真没吭声,等两人走后默默把桌子收拾了。
他的视角不太一样。
在这个时代,那个Omega选择主动下乡的行为堪称惊世骇俗,必然代价高昂。
任映真不相信所谓的理想主义狂热,那么更大的可能是,他嗅到了这条路径中有某些隐藏起来并且属于他的机会。
午后蝉鸣聒噪声更甚,任映真路过李家的院子。他脚步还有些虚浮,昨天硬熬一通没完全缓过来。
李家的院门没关严,正虚掩着,里面有一种沉闷的颓丧气息蔓延出来,他听见了妇人啜泣的声音和男人的长吁短叹。
“你说他图个啥啊,爹娘还能害他不成?那张家小子,家底多厚实,在厂里是技术骨干,成分清清白白!老王家那个姑娘也在区里挂职,年纪轻轻就是个小头头了……不比去那野地里强千倍万倍?”男人声音粗粝。
妇人哽咽道:“那是什么地方?是人去的吗?听说南边那块地,知青点里连口干净水井都没有,那卫生所、也就是个赤脚郎中!他一个Omega,到时候有个头疼脑热,谁管他?O联会那些人说了,他就是一时脑热,过些天就好了……可你看看他这几天,跟吃了秤砣一样!门一锁,谁也不见!”
任映真听着,把两人跟记忆里的形象对上号。李根生和王秀芹,那个Omega、李秋桐的父母。
他本想低头绕过去,于是稍把脚步放轻了些,但就在走过李家院子门口的时候,王秀芹忽而抬起了头。
她目光扫过邻家孩子苍白依旧、带着点病后倦意的脸,又看他这副单薄安静地从阴影里走过的样子。不知怎的,或许是心底被儿子捅破的窟窿需要一丝安慰,又或许对方素来“懂事”的评价戳中了她的痛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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