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映真微微松了口气,低声道: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他俩这简短而客气的互动,婶子大娘们眼里兴奋的小火苗嗤地一下熄灭了:哦,原来不是对象啊……白高兴一场!

        进了任家堂屋,徐桂枝没顾得上寒暄,径直对挣扎着想坐起来的陈芝兰摆摆手:“别动。”接着开始切脉。

        柳如涛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良久,徐桂枝收回手,示意任映真附耳过来,低声道:“沉疴缠肺,寒邪入骨,肾气衰微……凶险得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年轻人腮侧瞬间绷紧,她才话锋一转:“但未必不能拔。得用猛药吊住这口气,再辅以温灸固本培元。最要紧的是——戒忧思,少劳神,一丝一毫都耗不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一边说,一边从怀中掏出任映真熟悉的、封皮磨得发亮的小本子,撕下一页开方子:“按这个抓药,有几味药,城里药铺比我们那好找些。让涛丫头带你去,她熟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任映真接过带着老太太体温的纸: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走出堂屋,留两位长辈说话。午后阳光有些刺眼,他下意识眯了眯眼,目光扫过院落:角落那口只剩浅浅一层的水缸已经被填满,井水几乎要溢出来,在太阳下反射着粼粼波光。

        柳如涛在水缸边放下最后一桶水,桶底磕在泥地上发出轻微的闷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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