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现在像是刚从深海里被打捞出来的幸存者。

        【还得跟触手说一声谢谢呢】

        他低头看了看沾满泥污和不明黏液的裙裤下摆,又抬起刚摸过“罗斯林”腕足的手捻了捻指腹——上面还残留一些冰冷滑腻的触感和难以洗净的暗红磷光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他才有点吃力地扶着同样湿漉漉的墙壁站了起来,裙裤沉甸甸地贴在腿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张翊琛看他扶着墙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、你还好吗?”他问,指向对方还残留着吸盘印、还在微微渗血的手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你所见,不太好。”任映真顺着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环状红痕,语气平淡道:“我需要洗澡,换身衣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,他不再看张翊琛那副见了鬼的表情,弯腰捡起那柄已经沾满泥水和污渍,黯淡无光的刺剑。他拎着剑,有些踉跄地走回之前悬挂它的墙壁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低头扯了一块衬衫下摆,布料撕裂的声音在风雨声里已经微不足道。任映真用相对还算干净的里衬布料缓慢而细致地开始擦剑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擦掉剑格镂空雕花黄铜缝隙里的泥巴,抹去剑身上螺旋状血槽里淤积的污秽黏液,最后用相对干燥的部分小心地拂过那锐利的三棱锥形剑尖,直到它重新显露出一点冰冷的金属光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。”他双手托起那柄刺剑,把它挂了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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