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娘的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。
她猛地抬起手,用破旧磨毛的袖口狠狠擦了一把脸,死死咬着下唇,那力道仿佛要将嘴唇咬穿。
她终于慢慢地、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子。
沈大山看清了她的脸。
那张曾经艳丽妩媚的面庞,残留着水光,里面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自卑和一种近乎哀求的坚决。
“大山哥,”她看着他,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死水,“你不在乎…可我在乎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沈大山臂弯里那卷柔软的鹅黄细棉布上,带着刻骨的决绝,“这么好的男人,该配个清清白白的婆娘,不能是我这样的……不能。”
“可……”
“拿回去吧。”她再次打断他,努力挺直了那被命运压弯的脊梁,“食堂管饱饭,我自己去扛煤,能挣工分养活妞妞。能吃饱穿暖,就是菩萨开眼,不敢再贪心了。大山哥……求你……走吧。就当可怜可怜我最后这点……脸皮。”
高大魁梧的身躯晃了晃,跌跌撞撞地冲进门外铺天盖地的风雪里,那坛腊肉和两匹布,被他遗弃般,留在了冰冷的门槛边。
沈家的木屋里,何氏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屋外回来的脚步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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