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麟也看琢云。
琢云头发乌黑,包髻梳的油光发亮,还插着那根细长的黄铜簪子,脸上格外洁净。
她衣裳也换了,穿的轻薄,正适合今日阴沉、浮热的天气——赤黄色直领对襟罗纱短衫,下面穿条素色百迭群,一件皂色缠枝牡丹纹纱,袖子窄小,新而且合身,显出长手长脚。
腰间那把黄铜刀子也重新打磨过,木手柄油润有光,刀刃套着小皮套子,另一边腰间挂着个狮子形陶瓷水哨,灌水后能吹出鸟叫声。
她曲着左手,左手上挂满棉绳,每一根绳子上都坠着个油纸包,右手拿着一个吃了一半的大脆梨。
她“咔嚓”“咔嚓”快吃几口梨,将梨核丢到墙角,蹲身叉手行礼,左手一垂,袖子里就滚出一个小瓷瓶。
罗九经顿时如临大敌,一个箭步抢上前,把瓷瓶抓在手里,退回轿子边——今日太平,轿子旁就没有那位插刀携弓的长随。
他先拔出瓶塞,往里瞅两眼,又闻一闻,低声告知李玄麟:“是太乙膏。”
李玄麟捏着手串,大拇指按在静坐罗汉上,慢慢拨过去两刻佛珠,才接过膏药瓶子,他手冰凉,摸出了瓶子是温温的,攥在手里摩挲两下,他钻出轿子,负手踱步,走到琢云身前,后背没有刻意挺的笔直,而是自然微曲,有弓一般蓄势待发的张劲。
一靠近,他就闻到了琢云头发上的澡豆香气,还有肩上钻出来的凌厉药味。
一低头,还看到她肚子沉甸甸的鼓起来,是个吃饱喝足的模样。
她去了香水行沐浴、成衣铺子买衣裳、药铺买药包扎、脚店吃饭,还磨了刀,淘了个水哨子,捎带手还买个大白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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