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发白的时候,她已经出第三个渡口。

        北风在这里换了匀速,雪不再直砸面皮,只是贴着肌肤掠。

        亲卫把缰握得很短,马的鼻息是白的,白雾在胸前一上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回头看了一眼,没人,前头那条路像一根很细的线,从冰上穿过去,不打结,也不绕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靖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又轻轻唤了一声,这一次,她没把字吐在风里,而是收在喉下,像把一枚小钉钉在骨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入你的局,你若要见我,就在你王庭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把节杖倒过来,鹤喙朝后,杖尾朝前。

        马蹄在冰上递出下一步,踏得极轻,薄冰在脚下碎了一圈,碎得像细瓷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有回头,风在她耳边一路向北。

        夜风贴着水面跑,冰层在脚下响,像一面极薄的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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