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在山脊上奔跑,像一群挣脱锁链的野马。么会背着小满翻过断崖时,天边已泛起鱼肚白,山脉如沉睡巨龙的脊骨横亘于大地。她们身后,镜城的废墟正被晨雾温柔包裹,归骨号缓缓沉回深海,只留下沙滩上一行行未干的墨迹,在朝阳下微微发亮。

        小满伏在么会背上,脸颊贴着她温热的肩胛,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里:“老师,我有点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怕什么?”么会放慢脚步,踩碎了一片覆着霜花的枯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怕下一个故事……还是没人愿意醒来。”小满攥紧了她的衣角,“我们走了这么远,可世界这么大,一个人的名字,真的能掀起浪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么会停下脚步,转身将她轻轻放下。她蹲下来,双手捧住小女孩的脸,目光沉静如古井:“你还记得谢昭宁唱的那首歌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小满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她说,‘当千万人共感一痛’??不是一个人喊得多响,而是千万人同时开口。你听见了吗?昨晚那些名字,从城市、工厂、牢笼、梦舱里一个个冒出来,像春天破土的芽。它们原本都被压着,可只要有一道裂缝,光就会钻进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牵起小满的手,指向远处山脚下隐约浮现的铁灰色围墙:“你看那里。那是‘静眠疗养院’,表面是康复中心,实则是第七代梦境接入站的伪装据点。他们用‘心理疏导’的名义,给失意者注射镇定剂,再悄悄接入系统,抽取他们的悲伤做素材。去年有四百二十一人进去,没一个走出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满睁大眼睛:“我们要去救他们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。”么会摇头,“我们要让他们自己走出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从衣兜掏出钢笔,笔尖轻颤,仿佛感应到了什么。墨水在阳光下泛出虹彩,像是沉淀了昨夜所有的呐喊与泪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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