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是先前烧开的,就是已经放凉了。
好在已经入夏,天儿也没冬日里头那么冷了,一碗凉水下肚倒也不觉得多难受。
半晌,脸上的灼烧感渐渐褪去。
孙巧儿把帕子丢在一旁,抖开被给傅媖盖上,自己才在炕边上坐下来。
起先她没说话,只握着傅媖两只细瘦的胳膊从上往下慢慢按揉,揉的时候还仔细拿捏着力道,不敢太重,生怕给这丫头按疼了。
她是做惯了力气活的,从前在家劈柴、舂谷、推磨,后来嫁到刘家更是天天推石磨磨豆腐。
如今手指肚上都是茧子,手上也有劲儿。
按好一会儿,孙巧儿才不满地数落起傅媖来:“你这丫头,咋有胆量跟我爹拼力气。他看着瘦,可有劲儿着呢,年轻时候能一下子背上百斤黄面。你说说你万一叫他伤着了可咋整啊,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,哪能抗得住他那一下子!”
傅媖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起来:“我也不知道自个儿哪来的力气,就是想着不能叫巧儿姐受伤,就莫名其妙地有劲儿了。”
笑完,她又借着窗户缝里透进来的亮光,眼珠儿一错不错地盯着孙巧儿脸上的红印子,说:“那巧儿姐嘞?为着我的事跟姨夫闹起仗来,还挨了一巴掌,明儿村里人知道了还指不定咋排揎你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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